王白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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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声默片(二十三)现今那些只属于我的记忆


海啸,铺天盖地地卷过来。
人偶师看着那片翻卷的水浪,在他面前,把变成宙斯的林三酒撞成了碎块,然后卷入海底。但是在被打碎的一瞬间,那张奇异的,属于宙斯的脸变了,变成了林三酒有些冷淡的脸,一双有着琥珀色虹膜的眼球被海浪拥着沉了下去。
他嗓子里沉沉压着的一声“林三酒”,怎么也叫不出来,像是被什么封住了一样。
然后他才突然地醒过来。
久违地睡了个很沉的觉,做了个难受的梦。人偶师觉得自己的头很沉,闷闷地痛着。他往五米之外,靠在一堆被褥上睡着的林三酒那边看了一眼,抿了抿唇,失去了所有的睡意。
已经过去了两个月,那个吞噬了林三酒记忆的东西,一次也没有出现过。
他还能在这里待三个月。
林三酒却还要待七个月。
从商场里作为展示的大床上坐起来,人偶师伸手把过长的额发暂时撩了起来,胸腔和腹腔里的剧痛莫名其妙地舒缓了,不再因为疼痛不停地出冷汗,他的黑发倒是少有地能干爽一段时间。
那时候,云千说得没错,他的身体真的很不好。要是失去了进化者的体能和体力增幅,他这幅身体,恐怕的确是连战斗时保持正常行动都困难。
这里是宁静而又暂时杜绝危险的,脾气很不错的安全区,所以人偶师坐起来之后就没有再动过了,他其实稍微有点害怕,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,怎么动会触发那个剧痛的开关,短暂的没有被痛苦所萦绕的时间是很珍贵的。
林三酒似乎也在做噩梦,眉头死死地皱着,也不知是看见了什么。
人偶师就这么看着她,直到她惊醒过来的时候,也没有去叫醒她的意思。
她眨巴眨巴眼睛,才从梦里缓过来,低低地舒了口气。“梦到了什么?脸都快拧出水来了。”人偶师突然地出声,倒是又把她吓了一跳。
“就算我说,你也不知道啊。”她抹了把脸,又倒进被褥堆里,陷得只剩一双腿露在外面。虽然话是这么说,但是她还是讲起自己的梦来:“在奥林匹克的时候,我选了赛跑,结果被宫道一那家伙给坑了,铅球全往我身上扔。我后来问他,他还说‘只是个小小的测试,反正你也没死’之类的,我要真死了怎么办!”说到后半部分,她的语气就变成了纯粹的抱怨,然后她补了一句:“这是真的发生过的!”
我哪敢奢想这样的好事?想都不敢想。
人偶师动了动唇,最终没有说出口。到这时,他才突然体会到,那些记忆,现在,只有他记得了。但是他又凭什么去辩驳她不对?两人各自都觉得各自的记忆是对的,如果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也不是不可能。
这么想完,人偶师才突然发现自己在怀疑自己,自嘲地笑了笑,他把脸转了过去,不去看林三酒。
因为林三酒记忆的错乱和这个梦,他现在莫名其妙地更恨宫道一了。
也许这就是宫道一的无妄之灾吧,虽然他本人并不知道。
那边的林三酒,其实,也没了所有的睡意。
手上的戒指,取不下来。
有很多过去,虚假得令自己都难以相信是真的。
身边的这个人,阴沉得仿佛被黑暗包裹。
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怕他。
刚刚她说了谎,她说的是自己的记忆,而梦里,扭曲破碎的光影里,浮动的是他的身影,横跨胸腹的伤口,惨白的脸色,紧闭的眼睑,不再起伏的胸口和失去颜色的亮粉。
她头很痛,像宿醉的后遗症。
可是她已经十几年没有碰过酒了。
林三酒背对着人偶师的方向,默默地模仿着熟睡的呼吸,却殊不知对方也在跟她做着一样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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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赶着撸了一章出来,只有百分之一的电了,赶紧发出来,溜了溜了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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